原文秋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、司马费祎、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

原文

秋，亮病困，密与长史杨仪、司马费祎、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，令延断后，姜维次之；若延或不从命，军便自发。亮卒，秘不发丧，仪令祎往揣延意指。延曰：“丞相虽亡，吾自见在。府亲官属便可将丧还葬，吾自当率诸军击贼，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之事邪？且魏延何人，当为杨仪所部勒，作断后将乎！”因与祎共作行留部分，令祎手书与己连名，告下诸将。绐延曰：“当为君还解杨长史，长史文吏，稀更军事，必不违命也。”出门驰马而去，延寻悔，追之已不及矣。延遣人觇仪等，遂使欲案亮成规，诸营相次引军还。延大怒，（才）仪未发，率所领径先南归，所过烧绝阁道。延、仪各相表叛逆，一日之中，羽檄交至。后主以问侍中董允、留府长史蒋琬，琬、允咸保仪疑延。仪等槎山通道，昼夜兼行，亦继延后。延先至，据南谷口，遣兵逆击仪等，仪等令何平在前御延。平叱延先登曰：“公亡，身尚未寒，汝辈何敢乃尔！”延士众知曲在延，莫为用命，军皆散。延独与其子数人逃亡，奔汉中。仪遣马岱追斩之，致首于仪，仪起自踏之，曰：“庸奴！复能作恶不？”遂夷延三族。初，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，行数十里，延死问至，乃旋。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，但欲除杀仪等。平日诸将素不同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。本指如此。不便背叛。

译文

同年秋，诸葛亮病重，秘密与长史杨仪、司马费祎、护军姜维等人商议谋划他死后退军的安排，命魏延断后，姜维次之；如果魏延不听军令，便不管他，军队照常按计划行动。诸葛亮去世后，秘不发丧，杨仪命费祎前往打探魏延的口气。魏延说：“丞相虽死，还有我在。府中的亲属、官员可发丧还葬，我当然是要率各路大军去攻打贼军，如何能因为死了一个人就耽误国家大事呢?况且我魏延是什么样的人，岂可受杨仪的指挥，作断后的将军!”因此要与费祎一同做留下行动的安排，命令费祎书写文告并让他们共同署名，告知手下各位将领。费祎骗他说：“我应当回去将您的意见向杨长史说清楚，长史只是个文官，不懂军事，必定不会反对您的意见。”费祎出了魏延的营门使驰马而去，魏延过了一会儿就后悔了，但又追赶不上了。魏延派人前去察探杨仪等人，才明白他们要按照诸葛亮生前拟定的计划，各营依次撤兵返回。魏延大怒，趁着杨仪还没有发令撤军，先带领所属部队径直南归，烧毁了所经之处所有的栈道。魏延和杨仪各自上表报奏对方叛变，一日之内，文书都传到了朝廷。后主刘禅就此事询问侍中董允和留府长史蒋琬，蒋琬和董允都保证杨仪而怀疑魏延。杨仪等劈山开道，日夜兼程，随魏延之后到达。魏延先到，占据了南谷口，出兵阻击杨仪等人，杨仪等人命何平在前与魏延交战。何平呵斥责问魏延提前行动，说：“丞相去世，尸骨未寒，你们这群人怎敢如此!”魏延的士兵知道是魏延理屈，于是都不愿为他卖命，军队全都散去。魏延仅和他的儿子等几人逃往汉中。杨仪派遣马岱前去追杀，马岱砍下魏延的首级交给杨仪，杨仪起身踩踏魏延的头颅说：“庸奴!还能作恶吗?”又诛了魏延三族。起初，蒋琬率宿卫各营扶丧北行，走了数十里，魏延已死的消息传来，他又领兵返还。当初魏延不往北投降魏国而往南返回蜀地的本意，只是为了斩杀除掉杨仪等人。平日各位将领之间素来不和睦，当时的时论也认为必定是魏延接替诸葛亮。魏延也是为此而已，并不是要背叛蜀国。

蒋琬费祎姜维传第十四·蒋琬

●卷十四

●时间：?～246

●籍贯：零陵湘乡（今湖南省湘乡县）

●职务：大司马　安阳亭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