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吴书》曰:宁将僮客八百人就刘表。表儒人,不习军事。时诸英豪各各起兵,宁观表事势,终必无成,恐一朝土崩,并受其祸,欲东入吴。黄祖在夏口,军不得过,乃留依祖,三年,祖不礼之。权讨祖,祖军败奔走,追兵急,宁以善射,将兵在后,射杀校尉凌操。祖既得免,军罢还营,待宁如初。祖都督苏飞数荐宁,祖不用,令人化诱其客,客稍亡。宁欲去,恐不获免,独忧闷不知所出。飞知其意,乃要宁,为之置酒,谓曰:“吾荐子者数矣,主不能用。日月逾迈,人生几何,宜自远图,庶遇知己。”宁良久乃曰:“虽有其志,未知所由。”飞曰:“吾欲白子为邾长,于是去就,孰与临版转丸乎?”宁曰:“幸甚。”飞白祖,听宁之县。招怀亡客并义从者,得数百人。
《吴书》曰:初,权破祖,先作两函,欲以盛祖及苏飞首。飞令人告急于宁,宁曰:“飞若不言,吾岂忘之?”权为诸将置酒,宁下席叩头,血涕交流,为权言:“飞畴昔旧恩,宁不值飞,固已损骸于沟壑,不得致命于麾下。今飞罪当夷戮,特从将军乞其首领。”权感其言,谓曰:“今为君致之,若走去何?”宁曰:“飞免分裂之祸,受更生之恩,逐之尚必不走,岂当图亡哉!若尔,宁头当代入函。”权乃赦之。
《江表传》曰:“曹公出濡须,号步骑四十万,临江饮马。权率众七万应之,使宁领三千人为前部督。权密敕宁,使夜人魏军。宁乃选手下健儿百余人,径诣曹公营下,使拔鹿角,逾垒入营,斩得数十级。北军惊骇鼓噪,举火如星,宁已还人营,作鼓吹,称万岁。因夜见权,权喜曰:“足以惊骇老子否?聊以观卿胆耳。”即赐绢千匹,刀百口。权曰:“孟德有张辽,孤有兴霸,足相敌也。”停住月余,北军便退。
《吴书》曰:凌统怨宁杀其父操,宁常备统,不与相见。权亦命统不得仇之。尝于吕蒙舍会,酒酣,统乃以刀舞。宁起曰:“宁能双戟舞。”蒙曰:“宁虽能,未若蒙之巧也。”因操刀持楯,以身分之。后权知统意,因令宁将兵,遂徙屯于半州。
《吴书》曰:统创甚,权遂留统于舟,尽易其衣服。其创赖得卓氏良药,故得不死。
孙盛曰:观孙权之养士也,倾心竭思,以求其死力,泣周泰之夷,殉陈武之妾,请吕蒙之命,育凌统之孤,卑曲苦志,如此之勤也。是故虽令德无闻,仁泽罔著,而能屈强荆吴,僭拟年岁者,抑有由也。然霸王之道,期于大者远者,是以先王建德义之基,恢信顺之宇,制经略之纲,明贵贱之序,易简而其亲可久,体全而其功可大,岂委现近务,邀利于当年哉?《语》曰“虽小道,必有可观者焉,致远恐泥”,其是之谓乎!
干宝《晋纪》所云疑城,已注《孙权传》。
《魏氏春秋》云:文帝叹曰:“魏虽有武骑千群,无所用也。”
三国志卷五十六